保生大帝吴夲前世今生揭密
大道公,又称大帝公,即海峡两岸信仰广泛的医神保生大帝,他是古同安今厦门三大地产神之一。2006年以来,在海沧官方力量的推动下,当地旅游部门成功举办了两届“慈济文化节”,把保生大帝的信仰推上又一个高潮。海沧的青礁,即保生大帝的慈济东宫所在地,其知名度与影响力一下子超越慈济西宫所在地龙海白礁,成为海峡两岸保生大帝信众关注的焦点。
从保生大帝身上,明显反映了人与神相互的世俗化需求。
先说保生大帝是如何由人变神的。
保生大帝姓吴,名本(一说夲,音tao),字华基。据厦门方志办的李启宇先生考证,吴本生前是个医术高明、医德高尚的全真道士。逝世后,先是被当地民众私称为“医灵真人”,南宋绍兴二十一年(1151年)由进士颜师鲁向朝廷奏请,在青礁颜氏家族所献之地立庙,南宋乾道七年(1171年),宋孝宗赐庙额“慈济”,赐谥号“大道真人”,这就是吴真人“慈济”系宫庙及民间称吴真人为“大道公”的由来。明代皇帝又有多次赐封,据传,最高也是最复杂的谥号是“恩主昊天金阙御使慈济医灵妙道真君万寿无极保生大帝”。此后,吴本的神迹不断涌现,被塑造为能呼风唤雨、起死回生,拯救万民的大神仙。
吴本之所以成神,窃认为,主要在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是他荫庇乡里。吴本的医术精、医德更好,生前医人无数;更重要的是他淡泊名利。这对于缺医少药的蛮荒之地——泉州、漳州两地是非常渴望得到的, 在很大程度上满足了世俗化需求。据地方志记载,在吴本生前,泉、漳两地盛行瘟疫,他不辞辛劳,不计报酬,尽心尽力救助百姓,从而把个人的影响提到一个相当的高度。
其次是他不幸而死。据传,吴本是在青礁采药时坠崖而死的,这种不幸很容易引起百姓哀悼,特别对于一位恩泽地方百姓的医生来说,更容易引起人们的哀怜之情。
再次是他没有子女。这是吴本成神的重要基础。在闽南民俗中,凡是无儿无女的逝者,亲人们总要为他张罗一个记名孝男,使之有人“供养”,以免沦为孤魂野鬼。对于无亲无戚或找不到主儿的逝者,则采取立庙集体奉祀的办法。比如,杏林马銮的“相公宫”,翔安新店的“解放军庙”,以及散落乡间未见正史记载的一些小庙,就是属于这种情况。吴本是个荫庇四方的医生,乡民们总不能让他死后成为无人奉祀的孤魂,又不好指派谁来具体负责,于是就采用立庙集体奉祀的办法。 为提高人们祭拜积极性,有心人或管理者就会散布一些“有求必应”的神迹,越传越广,越传越神,这更是典型的世俗化需要。
最关键的是青礁出了大人物,即海沧青礁的颜师鲁。如果没有进士出身,官拜吏部尚书的颜师鲁,对于处在天涯海角的吴本来说,很难进入宋天子的视野,也就没有后来的册封。为获得皇帝青睐,对于吴本的神迹传说,颜师鲁及其乡人必然得好好的加工、整理、升华,有了官方封号后,反过来又对传播吴本神迹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正如李启宇先生所说“接受朝廷赐封之后,吴真人俨然成为无所不能的神仙了:时逢大旱,可以祈请吴真人降下甘霖;民遇灾年,可以求得吴真人赐粮救灾;盗贼作乱,吴真人化身退贼;狂潮来袭,吴真人灵感驱水。甚至皇帝遇难时,也少不了吴真人挺身相救”。
再说历代的“东西宫之争”。
吴本生于白礁,死于青礁,几乎同时建有有两座慈济宫,即青礁的东宫和白礁的西宫,两宫均为该信仰的祖宫。历史上,围绕建宫谁先谁后,谁为祖宫的问题,青白礁的两宫之争纷纷扰扰,历时千年。在本世纪前,无论是分炉信众,还是官方认可度,青礁慈济东宫在海内外的影响力远远不如白礁的西宫。事实上,吴本一生的大多数时间都在青礁,炼丹制药、羽化(逝世)之地也在青礁,但翻开所有地方文献,多数记载指向“泉州府同安县白礁”。
有人提出,按我国传统,东为大,西次之;而且吴本终其一生,大多数时间在青礁一带活动,为什么青礁会被地方文献资料冷落呢?这还得从白礁、青礁两地的行政隶属说起。白礁历史上隶属泉州府同安县角美,青礁原为漳州府海澄县辖地。华侨大学人文与公共管理学院的范正义先生在《民间信仰与历史记忆的形成》一文中认为,历史上,泉州府的经济与人文等各方面状况一直遥遥领先于漳州府,双方的差距直接影响“东西宫”的地位。而修志更是一项极为损耗人力、物力的工作,是对地方的人文经济环境的一大考验。入清以后,《同安县志》在康熙、乾隆、嘉庆、民国年间有过四次重修;而《海澄县志》在乾隆间重修后,一直没有续修,后来与龙溪合并,连县一级行政建置也没了。两地修志活动的多寡又进一步影响东西宫间的祖宫之争。在《同安县志》的四次重修中,白礁慈济西宫为保生大帝信仰祖宫的观点,在不同时代的文化精英中得到不断的重温,并逐渐积淀为他们的共识。《海澄县志》中有关青礁慈济东宫也是保生大帝信仰祖宫的观点,未能获得后世文化精英认可。于是,“宋以后,在地域认同意识的支配下,白礁慈济西宫为保生大帝信仰绝对祖宫的观点被虚构出来并在信徒中得到不断地重温与强调,虚构的内容变成了普遍的社会影响,信徒群体中逐渐形成了新的‘祖宫’记忆:白礁慈济西宫的建庙年代提前了一年,成为该信仰的绝对祖宫,青礁慈济东宫则逐渐被排挤出祖宫的圈子”(范正义《民间信仰与历史记忆的形成》)。
富有戏剧性的是,1958年的行政区划调整,青白两礁互换了“主子”,白礁从同安县划归漳州龙海,而青礁则从漳州划归厦门(原属泉州同安)。这一变化成为青礁“咸鱼翻身”的跳板,随着厦门经济文化与对台优势的突显,青礁慈济东宫不断翻修扩建,地位随之直线上升。特别是青礁所属的海沧行政区成立后,把青礁慈济东宫定位为旅游文化胜地与对台交流阵地,并进行大规模的建设与宣传,2006年和2007年,成功举办两届大型“慈济文化节”,又首度组织保生大帝圣象赴金门巡游,使得青礁慈济东宫的知名度与影响力大大提升,撼动了白礁慈济西宫的“绝对祖宫”地位,在海内外引起强大反响。
这足于说明,即使贵为神仙世界的“大帝”,仍然难以免俗,其神其庙的地位,折射了人神之间的世俗化倾向。(作者: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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